第三百二十二章：拭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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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人都往趙楊望去，然後往孟氏和趙雲逸望去，似乎到這個時候，大家才意識到，這對兄妹對鄭傾姿的感情。
十多年了，鄭傾姿已經死了十多年了，他們竟然還記得！
仔細想想，其實不難理解。
鄭傾姿死的時候，趙柔嘉還是繈褓嬰兒，但趙楊不是，他已經四五歲，開始記事了，因為鄭傾姿的死，他失去母親，離開妹妹離開家，去了龍虎山，一去就是十年。
十年的時間，他是怎麽過的，他心裏是怎麽想的？
從來沒有人問過趙楊，也從來沒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鄭傾姿。
趙雲逸對這個兒子不親近，大家對趙楊也沒有其他孩子親厚，十年的時間隔斷了很多東西，於是大家漸漸忘了，這個孩子因為母親的死受了很多苦，這個孩子其實應該像他們或他們的孩子一樣享受親人的痛愛，然而他沒有。
所以大家不做聲，沒有人有資格指責趙楊，哪怕是對趙柔嘉有意見的趙老太太，這一刻對趙楊也生不出其他想法。
而趙柔嘉因為重生，對鄭傾姿的感情再不似前世那般淡漠，比起趙雲逸，鄭傾姿才是她的親人。
唯有孟氏，如激怒的野獸一般，大聲咆哮：“你們憑什麽說我殺人？你們說我殺人我就殺人，說我放火我就放火，難不成這世上只有你們長了嘴，這世上只有你們是王法！證據呢？紅口白牙就說我殺人，鐵口直斷定了我的罪，我竟不知咱們家什麽時候成了你們兄妹的一言堂，簡直比皇帝還要厲害，你們是要斷我個千刀萬剮、淩遲處死嗎？”
“老二媳婦，住口！”趙老太爺捋須，一拍桌子，桌上的杯子跟著跳了起來，“這話不可說！”
說話就說話，論事就論事，不可提及皇室，更不可提及皇帝。
孟氏心知自己失言，可被趙老太爺當著趙柔嘉兄妹訓斥，她臉往哪兒放？一時間臉色格外難看。
鄭宏基卻不管那麽多，揚聲道：“老太爺，我既然來了，敢說這樣的話，豈有胡言亂語信可開河之事，自然是有證據的！”
然後在眾人驚愕的表情中喊道：“來啊，把人帶上來！”
外院中忽然出現兩個婆子，帶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往裏走。
所有人都往門口望去，女人一進門就噗通跪倒，大聲哭訴：“老太太，奴婢是夫人身邊的丫鬟夕照，當年夫人生產，奴婢就在身旁伺候。”
轟地一聲，仿佛炸雷一般，晴天霹靂一般，震得人心頭發顫。
孟氏不可置信地望向夕照，似見了鬼一般，怎麽也不相信這是夕照。
假的，一定是假的！
他們找了個假人來陷害她！
一定是這樣的，他們陷害她！
孟氏絕不相信這是夕照，這要是夕照，她該怎麽辦？
大夫人猛不丁見了夕照，仔仔細細地瞧，依稀從那張蠟黃的臉上看出昔年的影子，然而變化太大，她有些不確定。
三夫人倒是快人快語，輕輕道：“真的呀，真的是夕照呢，大嫂，四弟妹五弟妹，你們說是不是？”
其實三夫人最想問的趙老太太，可是她也知道趙老太太不希望這人是夕照，下意識地避開趙老太太。
孟氏被三夫人的刺激道，轉臉尖叫：“你說什麽，你眼睛瞎了，這個醜死了的老女人說她是夕照，笑死人了，她怎麽不說她是鄭傾姿！”
反正她是不會相信的，打死她不承認！
夕照朝霞這些人怎麽可能活著，當年那些人牙子早就把人賣到千裏之外的山溝溝，一輩子休想回來！
這麽多年過去，那些賤人早就死了，跟鄭傾姿一樣死了！
夕照冷笑：“孟婉怡，怎麽，你不認識我了，被我這張臉嚇到了？呵呵，我也沒想到啊，這輩子還能見著你！”
孟氏連連搖頭，驚慌地否認：“你不是夕照，你不是夕照！”
精致的妝容掩蓋不了她煞白的臉色，孟氏美麗的臉龐籠罩著揮之不去的陰沈。
夕照見了，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痛快！
她是嚇到了吧，因為自己做過的壞事就要暴露於人前，才會如此慌張，好的很！
夕照道：“老太太，您說呢，我是不是夕照？還有你們，沒想到啊，十幾年過去，府裏的人來的這麽齊，這麽多老人，總有認識我的，大家總不會都跟孟婉怡一樣喪了良心！”
眾人一驚，紛紛往兩人看去。
不明白夕照為何又說出這樣惡毒的話，咒罵孟氏，孟氏究竟做了什麽讓夕照如此痛恨她！
“母親，她說謊！”孟氏卻不管那麽多，迫不及待地說道。
只要否認了這個人的身份，那麽這人說的任何事情都是謊言，孟氏打得一手好算盤，奈何旁人都是長了眼睛的。
趙老太太道：“夕照，你身為鄭氏的陪嫁丫鬟，卻幾次三番辱罵負重的二夫人，該當何罪？”
夕照笑了，正要說話。
孟氏猛地拔高聲音，尖叫：“母親，你說什麽呢！”
趙老太太瞥了她一眼，有些無奈，鄭宏基費勁千辛萬苦找到的人，豈能因為她一句不是就可以打發的？
再說，屋裏的人從她到大夫人，再到三夫人等，凡是進了侯府十多年的都認識夕照，除了他們這些主子，還有許多下人，都能認識夕照，孟氏這樣反而欲蓋彌彰，讓人看出她不對。
把臉丟到外頭去了，丟到四面八方去了！
做了就做了，遮掩好，遮掩不住，那就承認。
是福是禍，受了就是，哪有如她一般指鹿為馬的，沒見人家鄭宏基笑得邪性，只差跳腳上來指著和尚罵禿驢了！
趙老太太恨鐵不成鋼地望著孟氏，一字一句道：“老二家的，擦亮眼睛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誰！她是夕照！”
夕照適時地彎下腰磕了一個頭，心悅誠服地說道：“老太太慧眼如炬，英明睿智，奴婢正是夕照！”
孟氏的小九九沒來得及開算，就胎死腹中，再不敢多言。
因為眾人看她的目光都很冷，帶著鄙視。
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幹了一件多麽蠢的蠢事！
趙柔心扶額，沒想到孟氏會如此失態，這事只要稍稍動一下腦筋就能想得到好吧，真當所有人都是瞎子，老眼昏花了不成？
蠢！
當真是蠢！
她怎麽會有這樣一個蠢笨如豬的娘！
下次重生真該擦亮眼睛看清楚，好好選一個身份。
還以為皇後的母親多麽厲害呢，感情是運氣好，上輩子的敵人太無用，比她還蠢，才讓她撿了個便宜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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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多年了，鄭傾姿已經死了十多年了，他們竟然還記得！
仔細想想，其實不難理解。
鄭傾姿死的時候，趙柔嘉還是繈褓嬰兒，但趙楊不是，他已經四五歲，開始記事了，因為鄭傾姿的死，他失去母親，離開妹妹離開家，去了龍虎山，一去就是十年。
十年的時間，他是怎麽過的，他心裏是怎麽想的？
從來沒有人問過趙楊，也從來沒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鄭傾姿。
趙雲逸對這個兒子不親近，大家對趙楊也沒有其他孩子親厚，十年的時間隔斷了很多東西，於是大家漸漸忘了，這個孩子因為母親的死受了很多苦，這個孩子其實應該像他們或他們的孩子一樣享受親人的痛愛，然而他沒有。
所以大家不做聲，沒有人有資格指責趙楊，哪怕是對趙柔嘉有意見的趙老太太，這一刻對趙楊也生不出其他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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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有孟氏，如激怒的野獸一般，大聲咆哮：“你們憑什麽說我殺人？你們說我殺人我就殺人，說我放火我就放火，難不成這世上只有你們長了嘴，這世上只有你們是王法！證據呢？紅口白牙就說我殺人，鐵口直斷定了我的罪，我竟不知咱們家什麽時候成了你們兄妹的一言堂，簡直比皇帝還要厲害，你們是要斷我個千刀萬剮、淩遲處死嗎？”
“老二媳婦，住口！”趙老太爺捋須，一拍桌子，桌上的杯子跟著跳了起來，“這話不可說！”
說話就說話，論事就論事，不可提及皇室，更不可提及皇帝。
孟氏心知自己失言，可被趙老太爺當著趙柔嘉兄妹訓斥，她臉往哪兒放？一時間臉色格外難看。
鄭宏基卻不管那麽多，揚聲道：“老太爺，我既然來了，敢說這樣的話，豈有胡言亂語信可開河之事，自然是有證據的！”
然後在眾人驚愕的表情中喊道：“來啊，把人帶上來！”
外院中忽然出現兩個婆子，帶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往裏走。
所有人都往門口望去，女人一進門就噗通跪倒，大聲哭訴：“老太太，奴婢是夫人身邊的丫鬟夕照，當年夫人生產，奴婢就在身旁伺候。”
轟地一聲，仿佛炸雷一般，晴天霹靂一般，震得人心頭發顫。
孟氏不可置信地望向夕照，似見了鬼一般，怎麽也不相信這是夕照。
假的，一定是假的！
他們找了個假人來陷害她！
一定是這樣的，他們陷害她！
孟氏絕不相信這是夕照，這要是夕照，她該怎麽辦？
大夫人猛不丁見了夕照，仔仔細細地瞧，依稀從那張蠟黃的臉上看出昔年的影子，然而變化太大，她有些不確定。
三夫人倒是快人快語，輕輕道：“真的呀，真的是夕照呢，大嫂，四弟妹五弟妹，你們說是不是？”
其實三夫人最想問的趙老太太，可是她也知道趙老太太不希望這人是夕照，下意識地避開趙老太太。
孟氏被三夫人的刺激道，轉臉尖叫：“你說什麽，你眼睛瞎了，這個醜死了的老女人說她是夕照，笑死人了，她怎麽不說她是鄭傾姿！”
反正她是不會相信的，打死她不承認！
夕照朝霞這些人怎麽可能活著，當年那些人牙子早就把人賣到千裏之外的山溝溝，一輩子休想回來！
這麽多年過去，那些賤人早就死了，跟鄭傾姿一樣死了！
夕照冷笑：“孟婉怡，怎麽，你不認識我了，被我這張臉嚇到了？呵呵，我也沒想到啊，這輩子還能見著你！”
孟氏連連搖頭，驚慌地否認：“你不是夕照，你不是夕照！”
精致的妝容掩蓋不了她煞白的臉色，孟氏美麗的臉龐籠罩著揮之不去的陰沈。
夕照見了，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痛快！
她是嚇到了吧，因為自己做過的壞事就要暴露於人前，才會如此慌張，好的很！
夕照道：“老太太，您說呢，我是不是夕照？還有你們，沒想到啊，十幾年過去，府裏的人來的這麽齊，這麽多老人，總有認識我的，大家總不會都跟孟婉怡一樣喪了良心！”
眾人一驚，紛紛往兩人看去。
不明白夕照為何又說出這樣惡毒的話，咒罵孟氏，孟氏究竟做了什麽讓夕照如此痛恨她！
“母親，她說謊！”孟氏卻不管那麽多，迫不及待地說道。
只要否認了這個人的身份，那麽這人說的任何事情都是謊言，孟氏打得一手好算盤，奈何旁人都是長了眼睛的。
趙老太太道：“夕照，你身為鄭氏的陪嫁丫鬟，卻幾次三番辱罵負重的二夫人，該當何罪？”
夕照笑了，正要說話。
孟氏猛地拔高聲音，尖叫：“母親，你說什麽呢！”
趙老太太瞥了她一眼，有些無奈，鄭宏基費勁千辛萬苦找到的人，豈能因為她一句不是就可以打發的？
再說，屋裏的人從她到大夫人，再到三夫人等，凡是進了侯府十多年的都認識夕照，除了他們這些主子，還有許多下人，都能認識夕照，孟氏這樣反而欲蓋彌彰，讓人看出她不對。
把臉丟到外頭去了，丟到四面八方去了！
做了就做了，遮掩好，遮掩不住，那就承認。
是福是禍，受了就是，哪有如她一般指鹿為馬的，沒見人家鄭宏基笑得邪性，只差跳腳上來指著和尚罵禿驢了！
趙老太太恨鐵不成鋼地望著孟氏，一字一句道：“老二家的，擦亮眼睛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是誰！她是夕照！”
夕照適時地彎下腰磕了一個頭，心悅誠服地說道：“老太太慧眼如炬，英明睿智，奴婢正是夕照！”
孟氏的小九九沒來得及開算，就胎死腹中，再不敢多言。
因為眾人看她的目光都很冷，帶著鄙視。
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幹了一件多麽蠢的蠢事！
趙柔心扶額，沒想到孟氏會如此失態，這事只要稍稍動一下腦筋就能想得到好吧，真當所有人都是瞎子，老眼昏花了不成？
蠢！
當真是蠢！
她怎麽會有這樣一個蠢笨如豬的娘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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